【猎人序列中心】猎人不应用于抓老鼠

*收录于非常突然的猎人魔女中心无料本《火车》

*魔女部分请看九幽老师——

*无料可py!请认准摊位:魔女序列的杂货铺



一个恩赐,或者,一个诅咒。”               



“我们必须做个决断了。”达尼兹艰难地嚅动唇。

在他们眼前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农舍,土铸的墙和瓦片铺陈,唯有周围一片土地被开垦耕种,萝卜青菜和花椰菜坐落其中。农舍背靠森林,前接荒原,延绵不绝看不到尽头。

事情落到这般地步很简单,他们本该已经离开西拜朗、前往“黄金梦想号”,然而路上遇到了点小麻烦,在战斗时,达尼兹戴上了他负面效果为“行动变得鲁莽,总是先做再思考问题”的黑色拳套,而安德森也动用了一件负面效果为“盲从他人”的非凡物品,结果就是他们跟随达尼兹随便指的方向,一直走入了大片的无人区域,整个下午都只见到山谷、荒原和森林。

安德森沉默了一会后,开口道:“我的灵性直觉告诉我,前方至少还有十公里的无人区域。”

“那我们还犹豫什么?”达尼兹不解,“在这里出现一个孤立的农舍确实有些古怪,但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喂,你不会是怕了吧?”

安德森耸了耸肩,呵呵笑道:“我理解你急切想要消化魔药的心情了,不过,如果要住进这里,我还是宁愿风餐露宿。”

不等冒火的达尼兹说话,他摊了摊手:“朋友,用你的脑子想一想,这里是沿海城市,居民多以渔业和贸易为生,就算这里是在郊外也不太可能出现农舍……况且,以这片土地的大小和蔬菜的种类来说,寻常农民根本不够自给自足。”

达尼兹稍许冷静了一下:“你是什么意思?”

“嗨,难道你不知道吗?有个途径的序列9,就叫做‘耕种者’……”

“猜得不错。”

二人回过头,一位老妇人佝偻着身子,提着菜篮笑着步来:“这确实是我在低序列时留下的扮演习惯。”

安德森吹了声口哨,一副“你看吧”的样子扭过头望向达尼兹,后者则是张了张唇。

这时候,老妇人忽然笑着开口道:“你们不必担心,我是大地母神教会的信徒,只是隐居在此进行一些研究,我遵从母神尊重生命的教义,不会危害路过人们的生命。”

她放下菜篮,在围裙上搓了搓手,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若有所思:“你们是‘猎人’途径的非凡者吧?帮我一些小忙,我可以留你们过夜。”

两位猎人对视了一眼,安德森凑过来问道:“她说什么?”

“说让我们帮点小忙……”达尼兹一顿,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其实听不懂都坦语,“你刚才怎么?”

“我都说了,这个世界上最通用的是神态和肢体语言。”安德森笑着一摆手,冲老妇人轻松地打了个响指,又招了招手。

老妇人欣然一笑,缓声道来:“你们只要帮我抓点这山里的老鼠就行了。”

“抓点老鼠。”达尼兹面无表情复述。

安德森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恕我直言,女士  。”达尼兹堆起僵硬的笑容解释道,“猎人不是用来抓老鼠的,我们可以为你打猎一些兔子、鹿和山鸡;如果你想解决老鼠对田地的危害,我有更实用的方法,我建议你用农药……”

老妇人哼着轻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比我清楚?”

他悻悻退了回来,抱胸低声问道:“我们是海盗,我们是不是可以强硬一点?”

“你是海盗,我不是。”安德森双手抱在头后,一板一眼纠正道,“据你所说,她背后有大地母神教会,更何况这里是她的老家,就算她本身序列不高,也可能会有高序列的非凡物品傍身。”

达尼兹正思考着,又听老妇人开口道:“你们不必担心,我不会为难那些小家伙。”

“我是一位‘生物学家’,正巧在研制一种能增强人体的药物,需要这些小家伙来先行实验。它们跟了我,可是会被奶酪和面包供着,好吃好喝,再也不用担心生计……”她眯着眼睛笑道,“如果顺利的话,甚至可以获得更健壮的躯体,只不过是要承担一点失败的小风险而已。”

不是,谁会关心老鼠的安危啊?达尼兹欲哭无泪。以及,这就是你们大地母神教会宣扬的尊重生命吗?

听了转述的安德森却是眸光一滞,神色复杂。他顿了顿,笑容灿烂地抬起了头:“不就是老鼠吗,抓呗!”

“当真?”达尼兹小声问道。

“过去的经验告诉我,还是不要轻易招惹‘生物学家’为好。”安德森拍了拍他的肩。

 

 

对于两位“猎人”来说,抓捕老鼠并非一件难事,更何况北方邦的老鼠向来性情温和、动作迟缓,难点只是在于从这片偌大的林子中找到老鼠,他们一直抓到了天色渐昏。

达尼兹百无聊赖地揪起一只老鼠的尾巴,将它倒提起来。

“第二十只。”安德森半蹲着身子,拨开一丛草,“再抓十几只应该就差不多了。”

他半是真心地感慨道:“啧,我好歹也是半神以下最强猎人,竟然还会接到这么惨的工作,真是世事难料。”

达尼兹沉闷应了一声,忽然似是自言自语地感叹道:“我看这些老鼠也是够惨的了,刚才听那老太婆的意思,它们也没祸害农田。只是因为碰巧被我们撞见了,就要被拉去做实验,然后就此改变了一生的命运。”

安德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可不记得自己这位同伴平日有这般多愁善感。

他动作停了半秒,漫不经心地回道:“有什么可怜的?那老太婆不都说了,会供他们好吃好喝,它们可是会享受本来从来不该享受的奢华生活,说不定比我们还过得舒坦。”

“但它们的命都会被拿捏在他人掌心。”

“那也总比之前朝不保夕的生活好吧?”

“可它们……”达尼兹甩了甩手中倒提的老鼠,它正拼命挣扎反抗着,却无论如何也甩不脱束缚,他皱着眉头,轻声低语道,“它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你又怎么知道它们更愿意被主宰,全靠看他人眼色生活?”

安德森愣了愣,半眯起双眼,笑嘻嘻地说道:“你说得人好像就很有选择似的。”

达尼兹顿了半晌,将老鼠缓缓放下,移开了视线:“……也对。”

“想那么多干嘛?”安德森笑着摊开手,“她叫我们抓老鼠,我们抓就是了。对了,你刚刚说的那些,有点像罗塞尔大帝写的那篇寓言故事,叫什么……”

“《城里老鼠与乡下老鼠》?”达尼兹挠了挠头。

“对。”他干笑了一声,“是叫这个。”

安德森本没有读书的习惯,只是听别人言谈间讲述过梗概;达尼兹虽然受到了“冰山中将”的教育,但自身对于阅读也没什么兴趣,两人都没有看过这篇寓言的原文,于是粗浅的文学话题就此终结,他们重新回到枯燥的劳作之中。

他们略显沉默地抓完了几十只老鼠,用绳子捆成了一扎,于夕暮下一前一后返回了那家农舍。

 

 

他们路过农田,老妇人趴在农田边缘,扒拉着奇形怪状的药草,笑着看了他们一眼,告诉他们干得不错,让它们把老鼠装进后院的笼子里等待处置。他们来到后院,十来个笼子杂乱地堆放,安德森打了个哈欠,说他赶路累了要去休息一会,驱使达尼兹去完成装老鼠的任务。

达尼兹忿然将几只老鼠胡乱塞进了笼子,思考自己为何总是被交付枯燥的工作。

他将老鼠推进一个又一个的笼子里,又蓦地想起了路上谈论过的话题,城里老鼠和乡下老鼠的故事。他盯了一眼手中的老鼠,心想,如果有选择,它们会如何抉择?是丰衣足食,还是自由自在?如果是他、如果是他的话……

安德森又怎么会理解,那种命脉被人捏在手心、任由摆布的感觉?他向来率性而为、轻慢恣意,不停留在任何地方、不为任何人卖命,看起来也没什么一定要去追逐的目标。达尼兹愤愤不平捏着老鼠的尾巴,将它们拥挤在一起、强行塞在了一处。从此这些老鼠就要在牢笼里度过此生,不知道不幸会在哪天霹雳降临,而这一切只是拜它们恰好被自己看见了所赐。

他塞到了最后,看到了仅剩的两只老鼠,忽地一愣。

他行走于沿海各个港口,虽说老鼠见得或许不如农妇多,但也算是知道长什么样。老鼠的眼睛,无非也就是红色、黑色或者透明那几种,但眼前的两只老鼠不知是为何产生了奇妙的变异,一只眼睛呈现透亮的深蓝,一只则是深邃的浅绿。

达尼兹将两只老鼠提到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心情忽然有些复杂而惆怅,他最终将它们一股脑塞入了最后的一个笼子里。之后,他也感觉有些困倦,便溜回房间休息去了。

 

安德森从床上睁开双眼之时,他的同伴正倒在床铺的另一半呼呼大睡,呼噜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他定神看了他几眼,还是未能想明白他为何能在这种情况下如此熟睡无忧。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肚皮,推开房间门来到后院打水,听见动静的老鼠们一齐抬起头来,以幽黑的眸眼盯着他。他耸了耸肩,在笼子旁边蹲下,注意到每个笼子边的小槽已经添上了干净我的水和新鲜的奶酪。他咧嘴一笑,然后看见了那两只老鼠——一只蓝眼、一只绿眼。

它们一齐抬头向他望来,芝麻大的眸眼空洞而迷茫。

安德森挑了挑眉。

他蹲下身子,对准了铁丝网的一个空隙,好奇探向了老鼠们的活动,两只眼睛在咫尺之间瞪视着他,仿佛即将要一爪攻击上来。于是他伸出指尖,伸铁丝网编织的缝隙中。他将食指和大拇指一点点张开,于牢密的铁丝笼中搅动着、翻覆着,直到卷出一个不大的窟窿。

他后退一步,让开半个身子,只见两只老鼠挤到了窟窿旁边,谨慎地向外眺望。

蓝眼的老鼠在笼边张望了几下,又回头望了一眼水和奶酪,它迟疑了一会,头在二者之间数次转向,最终,它将目光投向了稍远处的另一个笼子,停顿了几秒后,它还是缓缓走回了水槽边、靠着奶酪睡下了。

而绿眼的老鼠死死盯着窟窿口后安德森的动作,见他半晌未动后,它迟疑地踱到洞口边,动作小心而又谨慎,它回头望了一眼水、奶酪和同族,踌躇了几秒后,忽然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一个猛冲蹿了出去。它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阴暗的一角落,再也寻不见踪迹。

安德森百无聊赖旁观着这一切,清浅的眸底似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勉强地笑了一下,摸了摸肚皮,又按照原本的路线走回了房间。他回到呼呼大睡的同伴身边,闭上了双眼。

 

 

稍许缓解了疲劳后,两人相继在房间中起身,此刻的天空已全然沉入了黑暗,他们走出房间,客厅中点着黯淡的烛光,老妇人坐在古老的摇椅上轻晃,膝间趴着一只死去的老鼠,眸眼是深邃的幽绿,已是空洞黯然、光彩全无。

注意到安德森停滞不动的视线,她抬起头,轻轻抚过老鼠冰凉的身躯,和蔼低笑着解释道:“刚才我一回家,就看到这只小家伙咬破笼子跑出来了,我就正好把它抓了过去,完成了一场实验。不幸的是,它的运气不算太好。”

达尼兹正欲转述,安德森却死死盯着那只老鼠,在他说话之前就突兀开口道:“你问问她,能不能将那个老鼠的尸体送给我?”

“你要死老鼠干什么?”达尼兹大为不解。

安德森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嘴角高高上扬,扯出了一个兴致盎然的笑容:“我看它肉还挺肥美的,今天的晚餐可算是有着落了。”

“你疯了?那可是老鼠,而且谁知道刚才那老太婆给它喂了什么毒药?!”达尼兹左右摇头。

“别那么激动,你都序列7了,暂时也死不了,说不定反而能强身壮体。”安德森笑着瞄了他一眼,“而且我们总得吃点什么,总不能再去森林打猎一次了吧?你也别太挑食了,我上次来西拜朗的时候,就学到过一种料理老鼠的好办法……”

 

不得不说,安德森做老鼠真的有一手。他熟练地放血、烫毛,用稻草点火,边烤边翻,再刮掉汗和油,清理了内脏,填入各味的调料和青菜……香味远飘了数十米,惹得达尼兹也忍不住凑过来分走了一半,毕竟他确实是不太想重新出门打猎了。

安德森敲下老鼠碧绿的眼珠,随手扔在一边,啃起了鲜美的肉。老妇人见他们间气氛尚好,也拿出一些酒过来招待,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亲切地和他们聊上了一会,说起了自己尚在大地母神教会时遇见过的一位很有天赋的年轻人最后也去到了海上……

酒饱饭足之后,两个人返回房间,睡上了安然美好的一觉,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达尼兹率先起床整装,过了一会,安德森也顶着一头乱发起床了。他们出门,路过了昨天在稻草上用树枝临时支起的烧烤架、路过老鼠吱吱乱叫的后院,达尼兹用余光多看了那只蓝眼睛的老鼠一眼,它还在笼中仰躺得安然自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来到门廊,老妇人已经出门不知所踪。安德森环顾了一圈,抱着后脑勺悠然开口道:“走吧,我可不想再在老鼠隔壁睡上一晚了。”

达尼兹点点头,率先向前迈出了脚步。

窗外一片阳光明媚。

走吧,走吧。

他们还需继续前行,背负着各自的绳索与囚牢,向着希望与梦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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